我说的白鹤,是指司前的白鹤山庄。白鹤山庄在泰顺司前溪口的白鹤渡,传说是一仙翁驾鹤落过脚,遂得名。白鹤渡有三插、司前、左溪三条水从不同的方向汇在一起。千回百折的溪流一路奔泻下来,到此开始放慢了脚步,水面豁然开朗起来。造就一玲珑可爱的小内湖。
过去的白鹤渡有名副其实的渡口,水清沙白,流缓滩露,渚上苇荡,岸边人家,当地农民据此淘沙卖钱。但白鹤渡的景致依然完好。虽说溪水变小,河床变细,然而四周的山依旧是翠得深,山线是柔柔的,远远的伸张过来,一层层,云遮雾罩,不显扬,有雾气时,深沉的令人感到无法看清本来面目。当地的人称之星马山,与星马山隔溪相望的是一处叫金钟卜地的山梁。这山梁很有一点意思,而金钟卜地很早以前在当地就有名气。星相师说这是一块上上的风水吉地,逢马更顺。关于风水,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那天我爬上白鹤山庄的后山,山风呼啦啦的吹着我的发,脑子里竟然会有“我欲乘风归去”之感,那句“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很合适此时此地。我朴素的理解,美即最好的风水。白鹤山庄就沿着金钟卜地的山势而铺开。
从远处看金钟卜地,这是一个半岛,似龟,向湖的中央蹲伏,背梁上驮着若隐若现山庄。山庄的用材是竹木,竹木是自然长在大地上的毛发,由此竹木围成的空间,它散发着大地的气息,非常有意思。而所有的房子都是漂浮在青绿的林梢透明的云烟上,象是梦境,竹木白鹤,梦里湖山,多美呀。穿行在白鹤山庄的房子之间,有回家的感觉——哪是山中的家。哪是在大地的指缝里穿行的幻想。山间坠地的松子,林莽里清幽的鸟啁,卵石路面的悠长的反光,山风吹皱一泓湖水。在白鹤你可夜夜松涛,日日湖光。在有月的夜,推进一窗子融融的月色,呷一口清茗,举目星马,山高月小,银汉邈远,心如枯井。或邀三五知已,移几案于户外,温一壶红醪,围而论道或议而不论,最好是凭栏处,于无声处,看几缕山色空朦;湖光掠影,听几许游鱼破水。坐到月偏人散,在无声无息入梦。
雨中的白鹤,别有一番滋味。透过竹棂子,看檐雨淅沥,飞云湖美得令人心痛,那是深不可测的绿,山边有蝼蚁般的黑瓦老屋,几株亮白的梨花象是开在雨中的微笑,明灭在视线里;湖面上出没的打渔人,我看不清他的面孔,不知有否像是唐朝张志和的感受:斜风细雨不知归。…… 到了白鹤你的体验可以是纯个人的,可以沿金钟卜地漫无边际的走动,当然静中取动也未偿不可,因为偌大的白鹤,他总不会忘记:所有的人类都是大自然的一员。人只有在大地母亲的怀中才会安祥的。由此,白鹤山庄的定位就是归朴返真。归朴返真是容易被认为是一个有含金量的潮流,如果仅仅这么简单的理解又错了,潮流有时可能就是陷井,这就为什么造成有的人做得好有内容有品味,有的人却被认为是在哗众取宠狗尾续貂不伦不类。白鹤从开始一路下去就紧紧的盯着自然的无私这桌子盛宴,我的第一感觉是其中泉林韵味的浓酽,有一股子仙风道骨气,像是人虽瘦,却有精神,这是可贵的潜质。它把秀目的山泽、细腻的滩林、深刻的涧壑,灵动的泉岩,在简单中有机的组合,让水把身边的一座座山被激活,又重新让山抚慰着水的灵动,而山水的组合是永恒的话题。
山边不也就是一排排的房子吗,但过目后我就念念不忘,因为它做出了纯天然的泰顺特色,泰顺是唯一的,而不是杭州西安上海乃至北京的特色。无疑白鹤渡现在已是温州最大的人工湖——飞云湖中的名存实亡的小地名了。而崛起的是一座叫白鹤山庄的渡假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