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码头时,清墨先生指着前方的一处山弯,说是泰顺雅阳氡泉的会甲溪一路奔走,汇入这个水库。因停靠点比较多,不大的水库渡船开了整整有半小时多,没有人买票,到了终点,没人要钱,有驴说可能是上了码头自有人收船票,上了码头岭,还是不见有人来收船票,问了村民才知道,原来这船是免费乘坐的,大家均感异外,也不禁感谢有关部门的举措,想想也是,水库未建前当地很多村庄都搬了家,现如今仍住水库两岸的村民因水库而出行极为不便,有关部门出几只船,免费接送村民也是情理之中。话是这么说,真正能如此做的也许不会太多。
午餐就在石竹坑渡口边的小店里,溪鱼是道美食,鲜美,鱼肉很是细嫩。几只驴又在小店旁的一个家庭制茶小作坊里买了几折斤刚制成的新茶,每斤仅五十五块钱,比泰顺罗阳的要便宜得多了。沿途我们看到许多茶园里的茶树的新芽都无人采摘,是否跟茶价低有关系? 午饭过后出发,先坐了一程中巴车,然后开始登古岭。 古岭,登到岭头后我称其为“苦岭”,这段山岭是一路上最长最费力的山岭,我们歇了好几次才至山头。薛小驴果然了得,总是走到队伍的最前头,真不知小家伙哪来的气力。 在一片山林旁,大家顺着古道的石阶一个挨一挨前后坐着,清墨先生笑谈,这寂寞的古道突然出现这么一群人,如果有人来,以为这林中闯入了野猪群了。 再往上,就到了岭头,古道旁有一座民宅,清墨先生问当地的村民,前面的香山亭是否还在,在得知近年刚刚经过重修后,清墨先生很高兴,他也很多年没有走这条古道了,以前,他也知道自己的祖上有个书法名人曾为此亭题写亭名。到了香山亭,清墨先生发现,亭子门额上的“香山亭”三字是新书的,又折道返回了先前驻脚的那户人家问个明白,其他驴友过了亭子在岭头歇脚,我在亭旁等待清墨先生返回。 清墨先生返回后告知,香山亭始建时,是塔头底村的廪生季琴甫取的亭名题的匾额,后在文革期间,被台风吹毁,现在的“香山亭”三字是后书的。
过浮柳村,抵北斗洋村,离福鼎市就不远了。北斗洋有一座大宅院,名高厝,正房两端和横楼外端都有用砖砌的猫拱背山墙,风格和泰顺的一些猫拱背山墙很接近。正房也有很多图案丰富的雕刻。可想而知,此宅院最早的主人也为自己的居所花费了不少银两。可惜现如今的大院内静无一人,我们也无从了解此宅院的历史,恐怕与大院有关的往事已在很长一段时间前就开始悄然隐没在岁月的尘埃中了。未踏入大门前,志潮说此院的凋零和清冷很像《聊斋》中所写到的古宅的情境,临走时,袋驴从大门两扇门板中往外伸出一只手摆动中,此时天已垂暮,袋驴那吓人的手势自然要引来众人一阵骂。大宅院人去楼空,丢了往日的生气,虽然现在是春天,大宅院的时光已停留在了某个深秋或寒冬了。她老了,再也无力跨进春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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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站,昭明寺。在浮柳村我们就看见了矗立在山顶上的昭明寺,可要走到寺前,真还得费一番力气。 山门前,一群小和尚在掘土,可能是想把山门前的地坪再扩大一些。小和尚们一些干活,一边说笑,我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记得一个小和尚大声说着想当年我如何如何的话。阿弥陀佛,看来,他入佛门时间未长。 但毕竟是佛门之地,一颗心终究会受净土的影响而变得沉净些,与老和尚竖掌相别后,他念了一声佛号,我们道别了他,坐上公交车,往市区去。车上的录音机里传出一首首流行歌曲,有一首是当前极流行的歌,歌名我突然想不起了,其中有一句:“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缠缠绵绵”、“飞越红尘”、“永相随”,有越过红尘到净土后的清静,又有缠缠绵绵相恋不渝的情爱纷扰,突然心境又不平静了。 到市区下车,正好就是福鼎市的桐山区(桐山街道),找吃饭的地方和住宿的地方又颇费一番功夫。本来想和格子去新华书店找些当地的书籍,可惜新华书店夜里不开张,早就关门了,后来到邮政书店,店虽不小,与本地有关的书籍除了《福鼎市志》,再没有其他,最后我买了一本《三峡:最后的见证》。我的小堂弟买了一本《一千零一夜》,当晚在旅馆里,写了一些行走日记,他就迫不急待的看上这本书。 第二天六点过起床,清墨先生突然提议说到可以老街去看看,我问,老街是否还比较完整,老店铺多吗,清墨先生也不能确定,我发信息给大笨钟,没有回复,许是还在梦里没有开机呢,怎么办,如果一个个去叫醒,大家一起出发去老街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再者,还不知老街是否还有看头,也有可能已经完全被改造了。我决定先和清墨先生去打前站,如果值得一看,再招呼大家过来看。下楼后,碰巧格子也起床了,他本来准备去北斗洋附近拍茶园的,听说有老街看,二话没说,临时改了计划。我们奔老街去。 去老街的路上,心情是激动的,也是担忧的,桐山,桐山,除了古道,我最想看到的就是当年泰顺人曾在那里摸爬滚打,艰辛创业的老街了,如果还有大片老街区在,我们就能了解到更多有关泰顺人的故事。 到了中山中路了,清墨先生说,当年这里全是老街,可是现在已经完全“现代化”子,钢筋水泥结构的房子挨肩而建。一直走了一百多米,才渐渐出现了些老店铺,夹在新房子中间,体量比较大,一般都是三层。 拐了几个弯,到了一个叫溪西桥的老街道,清墨先生说,这是当年泰顺人最集中的地方,也有很多泰顺人在这里开店做生意。我们在溪西桥碰到了一个原籍泰顺的林先生, 早时,他的爷爷从泰顺到此地开店铺,那是民国时期,从他爷爷那辈开始在此地落户。问他是否想念泰顺,“想,有可能的话,我会回泰顺养老的,那是我们的根。”
七点过,大笨钟他们来电话了,说大家都起了,在来老街的路上。我返从溪西桥出来,到大街上接了他们,一群人又在老街区游逛,袋驴异常兴奋,说如果不让他逛老街,“这一天我都会不舒服。”跟袋驴虽然是第一次处在一起,但我知道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对民间文化有很深的情感,他说,民间是我们炎黄子孙的根,到哪,无论时候都不能忘,现在的我们更应该关注民间。我佩服像袋驴这样的驴,他们有民族责任感。 我曾问老街的居民,福鼎市有关部门是否有意向把老街保护起来,有没有人来做过文化调查,回答都说没有,人倒来过几批,说是要拆了老街建新区,但居居们不同意。我很高兴,问是否当地的居民对老街的保护意识很高,要保护老街而不让拆呢?得到回答后,我空欢喜一场,并不是想象的这么回事,居民不让拆是因为赔偿费不够高。呜呼哀哉! 离开溪西桥,我就有了再来的想法,来时再到此地,挨家挨户寻访一些有关泰顺人在此地创业的故事。袋驴说,到时别忘了叫上他。溪西桥,我们还会来的,你一定等我们!
之后,我们前往抗倭旧地——玉塘城堡。 不知是从哪个门入的城堡,门外有一碑,全文如下: 玉塘城堡又名塘底堡,距福鼎市城南四公里许,系明嘉靖三十九年(公元一五六零年)乡民为抵御倭寇所修筑。城墙周长一五零零米,高六米,厚三米。北面依山迤逦,南面临海,设东西南北四门,北门因筑城时失一石匠而封闭,城楼已毁,部分楼基尚存。城内民居,建筑古朴,山墙形式多变,富有民族特色。西门外有一须头谿,深不可测,水碧如靛,溪畔和山上多植枫树、乌桕、笔竹。晚秋时节,霜叶与修篁相间,红绿交辉,美不胜收。因此,玉塘秋色成为桐城八景之一。 堡内仍有部分清代和民国时期的古迹,在此不详述了。
参观完古堡,打道回城,中饭后,分道而走,大笨钟、袋驴他们去温州,我和清墨先生他们回泰顺。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驴友们,下次我们再结伴,走完泰顺境内的桐山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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