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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龚崎现
尽我所能
我无法让瞎子复明,让瘸子行走,让死人复活,因为我不是上帝;
我无法让国家富强,让社会平安,让人类幸福,因为我不是伟人。
我是个平凡的人,只想,尽我所能,好好活着。
我甚至无法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我只能尽我所能让自己变得更好,我知道我要做的跟能做到的永远差距很大。不是我没有胸怀天下的格局,而是在生物链上我首先要成为一个人,一个自食其力、与人为善、积极进取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三十几年,我一直努力做这样的人:不让人负担,不制造灾难,不逃避现实。
庆幸的是我有个虽不富裕但开明的家庭,让我在成长的路上具备了更大的空间,让我在自我的空间里最大限度地尽我所能。不管社会上有多大的桎梏,我不会被自己打败,因为在我的基因里有一种力量:尽我所能,一切皆有可能。
因此,我讨厌那种看似 “有道理”的说教,譬如说人要现实。这种穿着爱的外衣的关心,实在应该打入地狱,因为这些东西制约了太多人的前途。
在我的生命坐标里,没有太多这样的设限,这是我一直以来倍感欣慰而又感到自豪的。因为我没有在太多的“不可能”中被扼杀,像一个在黑夜里不敢点灯的行路人,我从狭隘中幸免地跑了出来。这是我的文学之路,更是我的人生之路。
从那个地图上也找不到的小山村开始起步,我一直是弱势群体中一个有理想的个体。理想,虽然在我们这个时代被人当成了笑柄,但却成为了我人生的灯塔。因为对于一个一文不名且身处底层的人来说,如果理所当然的想法都没有,那他的人生基本上也就完了。对很多时候的我来说,什么都没有,只有想法。因此,文学不会是我生命里最早或者说最重要的符号,说白了是我觉得没有资格去追求文学这种高层建筑的艺术,如果非要给文学来个定位的话。
初中的时候我开始接触哲学,看西方大师的经典,找老师交流,开始写一些自我感觉蛮好的文字。那些文字没有成为同学的范文,只是让有些老师感到惊讶,他们对我理解不了也无可奈何,又爱又担忧,最头痛的是我学习成绩特别不好。我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有些事情,初中就毕业了。
中考大红灯笼高高挂,一个人出远门到县教委找领导,看看哪个学校可以收留我这种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领导看了我的考试成绩,惊讶,因为我偏科得离谱。旋即问,是否写文章可以?我用心写了一篇,领导看了说,可以。就这样到一个职高混了一年,破格毕业。留校当代课老师,学生几乎喜欢我的一切,但是我发现空间太小,半年后放弃了第一份在别人看来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当时说了这样的话,小溪养不了大鱼,老虎需要森林。
结果是虎落平阳,大鱼变成了飞鸟。一路风雨,满怀疲惫。经历了四面楚歌,感受了落井下石,所幸在井底我还清醒地知道,只要尽我所能,一切皆有可能。不要被眼前的一切欺骗,用文字来疗救受伤的心灵,用理想来点亮脚下的路。达摩面壁顿悟,我面壁思过,不是自己的路走错了,而是经历风雨才能见到彩虹,自古英雄都磨难。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只好鸟,飞不起来。我只有跳起来就可以摸得着的目标,我认为这就是理想。做自己想做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我的理想。写作不是,喜欢写是因为我需要一种倾吐,写作成为了我最好的倾吐方式,书法则是我的最好休闲方式,所以我一直在写字,把自己关起来,从小就这样。有一天在有位教授看了我的文章说,你可以去投稿了。投了,就发表,觉得这事情还有点意思。从此,有点想写作这事儿了,报读了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的文学创作班。在鲁院学习期间交了四篇文章,两篇推荐发表,没学什么文学,但学到了人学。文学即人学,得,我还是赚了。
在很多人眼里我成了会动笔杆子的一个人物了,能写文章,字写得漂亮。只是我依然生活得那样艰难。我很尽力地活着,积极进取,努力拼搏。我真的很拼命,因为我知道除了尽我所能,没有其他的方法。我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知识就是财富,知识更是力量。
我用事实证明了知识对于我的意义。不要以为我要做什么知识份子,没有这个兴趣也没有这个资格。我更不会朝拜文学,文学不是谁都可以玩的,至少不适合我。特别是有人把文学弄到神坛,坑了不少人。如果一定要我跟文学定个关系,那我会想到这些:亲切,温暖,朴素。
我没有标榜什么,也不需要标榜什么,更没有资格标榜什么。我离文学很远,因为文学被人赶出了人群;我离文学很近,因为在我的世界,里文学就是我,我就是文学。在这个纷扰的时代,我拒绝六经注我,而要,我注六经。
三十岁之前的我,尽我所能要离开故乡。
三十岁之后的我,尽我所能要回到故乡去。
何去何从,原来都是假象。
心中有佛,立地便成佛。
[ 本帖最后由 龚崎现 于 2007-12-1 10:1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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