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兆平
那时候,我也还是二十刚出头的孩子,大学毕业即到一所被民间认为蛮有名气的中学任教初三语文。有一个比我稍小几岁的男孩子学生,语文考试成绩不怎么拔尖,作文却写得最长最多,而且频频向我借书,又主动向我讨聊尼采、黑格尔、弗洛伊德……记忆中最为深刻的还是他对书画的热爱。
但今天,他却有了这本清朴的《远方的痛》。
此前的二十年,在浮土与金粉纷挠的岁月里,在喧嚣与宁静对峙的时代中,他到哪里去了?
他在田野中构建了一种自己的城市,他在城市里开辟了一片自己的旷野。
他无法逝去对乡野的喝斥,正如他无法拒绝城市给他的迷茫;但他至死也剥离不了对朴真的归望,如同浮华像吸血虫一般寄生于他的布衣。一对肉体与精神,逃遁与归回的弱小身影,或感动,或麻木,或炽爱,或憎恨地构成了自相对峙。在对峙中,他是完成了一次痛苦的蚕蜕,还是坠入另一种自怜自爱的自残?或许是凤凰的更生?
人已是说不清了,诗人尤其说不清楚。我对诗人少翁更是难以表达。
我对诗人一向敬而远之,那是一个精神和语言的贵族群落,他们用诗歌疗救自己和他人的灵魂,尽管有时候是那么地一厢情愿。
少翁的一厢情愿表现在在来来往往中完成了自我欣赏,莫是西斯和他手推的滚石?莫是鲁迅笔下的怪客——不要问我到哪里去?
是的,我从来没有明白他的物理去向,但我时刻感到他的气息,在生物的世界或隐或现。好比是我自己的心,我看不到,可让我明知脉搏的跳动。
当然,还是他的远方的痛——痛在远方,感觉在此处;痛在这里,感觉在遥远的地方。 这也许是人与诗人的灵犀,是少翁与我的灵犀。
十二年后,少翁有了《远方的痛》。我有的是更多的唠叨。权作短文,聊以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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