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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桐山——桐山古道行记(二)
作者:一泉  文章来源:廊桥网  点击数2863  更新时间:2005/4/14 13:34:30  文章录入:还傻  责任编辑:还傻

这一路走下去,古道上的人文建筑最丰富的也许就是老店铺了,在埠下才刚开始行走,就已迎面看见了一条沿着小溪岸边顺地势建造的一溜店铺,瓦依然是原旧的黑,店铺的所有材木已被时间罩上了灰色,溪水淙淙,老店铺门板紧闭,店铺前小溪岸上的树在这春天脱去冬衣后,已开始冒出新芽。想起当年,在比我们到时的时间还要早时——也就是大清早的,这些店门应该是一声声地吱吱呀呀的打开了,店主们面朝小溪和对岸的山林伸一个舒舒服服的懒腰,抖抖精神劲儿,开始了一天的生意。现在,除了我们一行人闹喳喳的和山林中一声声清脆的鸟鸣声,也就是按相机快门的卡嚓声了,这些店铺已开始让我们兴奋起来。沿着小路(或许是老街吧)往上,最后的一座店铺还有廊道,伸出的屋檐为行了提供了一处躲雨避曙的场所,有些像骑路亭,这座店铺的小木构件也相当精致,牛腿、挂柱、雀替、月梁雕满了图案。守着这片清静的山水,却说明了往昔的繁华。


    谦谦君子,规规矩矩往前走路,我们几个“色驴”忙着拍这几座老店铺掉队了,前面是一个叉路口,我往上走去,结果错行了路,好在在“正途”弯处的小辉喊住了我们,看看,才开始没多长时间就迷了路。走这近乎荒弃的古道真得有个好向导,此行要不是有清墨先生作向导,恐怕是不成行的。感谢季先生!


    路稍稍平了些,路前方的一个山弯中有一座古墓,那是清墨先生的祖上也就是雅阳塔头底村的始迁祖之一的季德立的墓。季老先生边走边不时的望着先祖的墓葬,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知道季先生对家族文化的研究是非常全面而且深彻的,此时的清墨先生或许在思考着一个有关季氏家族历史上仍然解开的问题,或许只是望着先祖的墓,心里产生一种后辈对祖先的感念吧。
    上岭不久,山弯里又有一座老店铺飞檐翘角探了出来,建筑前也是一个叉路口,清墨先生介绍,横铺的路是从柳峰墩头过来的,算是桐山大道的主道,而我们行在脚下的这段古道其实是雅阳人进入桐山大道的一个分支小道。店铺右边铺着卵石的古道也铺了金灿灿的阳光,林中鸟奏着乡曲,飘扬在正长新枝的林木上空,路旁那纤细的腰肢的小草,迎着柔和的微风,欢快地摇动在我们身旁。  



  排岭头。
    我的脑海里早在几年前就有了这个地名,每次看到报纸、电视里讲有关“靖国神灶”、“南京大屠杀”,我就会想起泰顺抗倭史的一些片段,也会想到雅阳埠下一个叫“排岭头”的地方,更会想起当年的小日本那可狰面目歪曲的嘴脸,我对泰顺先民抗倭历史了解不多,同行的格子做过很多调查,写了不少文章,据格子文章:嘉靖三十八年(1559)秋天,3000余倭寇从福鼎桐山登陆后,直*泰顺雅阳。泗溪生员林田闻讯后,迅速组织乡兵,赶赴雅阳排岭。在当地乡民的帮助下,选择一险峻地带,筑土寨(后称马围寨,寨基今尚存),以待倭寇的来犯。11月11日,倭寇至,林田率乡兵奋勇搏击。无奈敌多我少,土寨很快失守,林日战死,乡兵伤亡甚多。泰顺《分疆录》这样记载这次抗倭战斗:“两山夹道如门,聚土接山,扼险以待。倭剽捷,倏忽夺险,下,接战,杀伤甚多,众寡不敌,力尽死。”(格子的乡土家园《关山重锁斩妖魑——泰顺抗倭寇斗争》)
    悠悠古道千百年,形形色色几朝人。
    官员商人、移民战俘、流民乞丐,当然还是我们最亲切的最纯朴的挑担人,都曾在这条古道上行走过,此时我的心中却满是那些可憎的倭寇可恶的小日本——妈的,该死的东西……
    让我缓口气吧。
    我曾读过一两本有关倭寇的书籍,做了一些笔记,摘录如下:《明代倭寇考略》中把日本倭寇分为“亡命、武人、海贾、游氓”几种,“亡命”者是指日本国内纷争激战时,北朝势力强过南朝,而南朝的一些人不愿臣服,于是相率入海亡命,遂流为倭寇。“武人”者指日本南北分裂之后,兵革不息,溃兵败将,无家可归,从而沦为海寇。“海贾”者指日本商贾在中国经商失败后,飘泊无归,遂流为倭寇。“游氓”者指日本内乱繁兴,征战无度,天灾荐至,人民流离失所者日所,失业既众,又因累世兵革,遂多流为寇盗。从中可看出,日本“倭寇”的“产出”,跟日本国内的战乱有着最直接最重要的关系。而中国明朝在此阶段也由于海防废弛,军籍减耗,守护不力,亦给倭寇流窜中国提供了可乘之机……


    我们在排岭头歇脚缓口气。岭头的山草丛中有一块碑,全文如下:福建省福鼎县、浙江省泰顺县县界,中华民国二十八年三月会勘奉令树立。
    在排岭头,我问薛小驴(理安),如果你也生在那个年月,遇有倭寇入侵,你会怎么做,小家伙语出惊人:削根竹尖棍,把他们打回去。好兄弟,沿着古道走下去,练好身子骨,学上一身本领,这年代,谅他小日本也不敢过来,但自有你使力气干实事的时候。跨过县界碑旁,我们就进入福建了。下山岭至山腰,路旁有一座残败的亭子,开始腐朽的梁木上墨迹残留,有“泰邑八都牙阳信士季国增捐银盖亭”、“排邑十八都茭洋信士何廷胜”等字样,清墨先生介绍,季国增亦为雅阳塔头底村人,即塔头底季氏始迁祖季德立的曾孙。从人物来推断,此亭的建造年代应该在清朝乾隆年间。这座亭倒与众不同,太师壁上有三间神龛,只是空空如也,不知夕日祭的何神,塑着何仙,香也不见一根,想必无人打理已久,大半个空间被当了柴间使。神龛里黑漆漆的,外头倒是春光明媚,神佛是否也宁愿黑了自己,将神龛之外的众生世界打扮的一片美好呢?反过来想也是,如果神佛灵难,何困众生不会将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那么,为什么现在的这座亭子中间,连神佛的“身影”都不见了呢,是神佛走了,还是人走了?如果是人走了,那也就不见神佛了么?
    神佛敢情是人造的?这真是个看似明白,却又一代代人都无法明白的事情。


    沿着山岭下行,远远的看见山脚下了大片的田地,房前是开满了金黄色的油菜花,村庄的周围是青绿的树和竹子,如果是中间那堆房子是宽敞大气的老房子,或者朴素无奇的小合院,或许这幅景象更让人心动,总觉得老宅院与周围的自然能更和谐,为什么新盖的楼房就不能呢?房子是人盖的,怎样才更和谐,似乎又是千百年来的先人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现在的人们就又不明白了?这么大咧咧地说三道四,自然是说过了些,如果都像老房子那样盖法,我们的土地还够用吗?我想说的是我们吸取传统的精华做和不够,一代代人对传统的延续或许到当今年代青黄不接了。


    和格子说起,虽然泰顺和福鼎这一路所走下来的村庄是不同的省份区域,但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步入了他省,这里的乡土建筑的风格与泰顺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走了半天还感觉自己是在泰顺转悠。没有太多不一样的感觉,所以对这一种行走所看到的古民居与泰顺的区别没有太多的印象,此地的民居喜用编竹墙壁,用竹蔑编织的骨架,糊上土,刷上白灰,有的柱架用材比较细,这堵墙就显得很秀气雅致。好多的民居的门板上还书有一个“忠”字,不知是何缘故,看字的颜色,当是几十年前的风俗习惯,再往远了,不知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习惯,也没有去问。


    茭洋村尾的那棵树俨然是一片游乐园,我们在那里待上了好长时间,树名谐音叫“米凉藤”,大家伙上树的上树,拍照的拍照,闹得如煮沸的一锅水,争相上树的情景就如群猴嬉戏于山林间。向导清墨先生虽然年过七旬,身手依然敏捷,看着像是不费些许力气就上了“米凉藤”。



    大笨钟在顶头找到了一个“平台”,久久不愿下树,还脱下鞋放在那个很合适鸟儿垒窝的“平台”上,他说是在玩“行为艺术”,弄得一树的“猴子”挠腮帮子百思不得其解。
    离开茭洋村,前行不久便能看见南溪水库了。沿山道而下,十几分钟后到达南溪村,远远的,看见渡口的渡船开始离岸,我们挥手呼喊,船打着弯儿转了回来靠岸等候,群驴陆陆续续赶到。船行水上,两岸青山在游移,小驴子理安站在船头望着前方,这是他第一次坐船,也不知小家伙又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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