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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宅峡谷行散记:杭州人,王昭君,女儿绿,“打银矿”石刻
作者:三川一泉  文章来源:廊桥网  点击数3051  更新时间:2004/10/24 12:14:24  文章录入:还傻  责任编辑:还傻

小引A
    十月中旬。泰顺县文博馆。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根据浙江省文物局专家组的推荐,泰顺廊桥和仕水碇步申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为了能及时将申报文本上交省文物局,泰顺县文博馆的工作人员几乎是夜以继日、争分夺秒地忙碌于各种材料的整理工作。
    中旬的一天,文博馆接到了三魁刘宅村打来的电话,说是离刘宅桥不远的百丈漈发现了石刻。当时我闻听此消息后,问具体应该是什么东东,同事告诉我据说是石碑,碑刻内容不详。发现了石碑,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继续忙碌案头事情。
    又过了几天。晚上七点,整理材料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后,在街上的快餐店草草就餐时接到刘宅村长打来的电话,问我们哪天有空能去百丈漈看看。电话中,我得到了更详细的信息:不是石碑,应该是刻在崖壁上的摩崖石刻,而且总共还有三四处,文字最多的一处估计有二十多个字。我不禁来了兴趣,如果是摩崖石刻,而且还有那么多字数,估计在泰顺还是首次发现。
    于是盼望着能早日成行。

小引B
    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杭州车站。一个背包男人坐上了去温州的车。他要去温州一个叫百丈漈的地方寻访一段被人遗忘的历史。在温州,说到百丈漈,也许人们很自然会想到文成百丈漈,早时的文成百丈漈就已名声在外。在温州下车后,此人自然也是直奔文成百丈漈。但在当地盘恒了几天后,他最终还是未能如愿。
    此人来到了泰顺三魁刘宅百丈漈。由于事隔二十多年,我无从得知他要寻找什么,他又如何得知三魁有个百丈漈。
    关键的是,他为什么会不辞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到山沟沟里寻找史迹。这一切都没有答案。
    令他失望的是,此次的温州之行,最终他还是一无所获。他的背包里带来了一叠相关的材料,他离开时,他的材料并没有因此行而充实。
    以上的信息是刘宅村一位老人的回忆,经过我的“胡编乱造”敲打出来了,不可全信。
    那么,此人究竟寻找什么呢,据刘宅村人说,他当时是寻找石刻。那位当年领路的刘宅村人说,当时他们费了很大的功夫,还是没能找到,但他心里一直挂着此事。

    二十多年后的2004年,刘宅村人终于在无意间在一个叫“老人坑”的山上发现了石刻,他们无法找到当年的那位杭州人。不知此人现在身在何方。
    10月22日,我们一行三人在刘宅村长刘方泉的带领下,从刘宅桥出发,步行三十分钟后,来到了百丈漈。
     话暂且说回去,刘宅的百丈漈似乎除了三魁人外,其他地方的人并不知是一处形胜山水的所在。就连我这个在三魁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也只有耳闻,并未去游玩过。三十分钟的时间中,起先并未感觉到峡谷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平淡山水。大山里安静得很。大静隐藏着大动。平凡的山水隐藏着经典风光。一路走下去,会有巨大的欣喜,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峡谷弯曲不断呈现出“S”形往前延伸,一抹抹青黛色的远山围拢环抱。
    石头。山脚的崖石开始变得乳白可人,水流开始渐行渐低,终于在一个转弯后,义无返顾地跌落下去,前方应该是一处瀑布了。
    始料未及。水,始料未及,她的前方会是断崖,于是造就了一条极其漂亮的瀑布;我们,始料未及,这是一处丝毫不逊色于县内其他地方的瀑布。水流虽然小了一点(上游有水电站,因此流量不大)但她跌落得那么干脆,毫不犹豫,或是洒脱,应该就是李白笔下飞流直下的瀑布形态。潭。约摸是圆形,碧绿可爱,如一块纯净的绿玉。朱自清说,梅雨潭仿佛一张极大的荷叶铺着,描绘的传神极了。刘宅百丈漈“梅雨潭”的绿,一点也不比朱自清笔下的梅雨潭逊色。
    “我送你一个名字,我从此叫你‘女儿绿’好么?”(朱自清《梅雨潭》)说到这    “女儿绿”,我想起了十多年一个漂亮的姑娘到此处游玩时,不幸香消玉陨的往事。在她如今已年迈的父母心里,这潭水才是真正的“女儿绿”。
    令人叫绝的是,在瀑布旁宽阔的岩壁上,居然有许多泉水挂流而下,因了这石岩,她们有着不同的色彩,我在想,是否有位天上仙女在此开下了大染坊,瀑布旁的七彩绸缎出自她灵巧的手。

    一川巨石斗堪比?瀑布下的潭前是一溪的巨石,天生纹理有如印象派的画作,简单的线条却能让人有无尽的意境想像空间。在一块大石上,黑线条蒙蒙胧胧地似乎呈现出一个睡美人的形态。呵呵,不过我的第一印象倒像是“睡鬼人”,那鼻眼有那么几分吓人,但半卧的姿势倒挺优美。
    从石刻开始说起,却唠叨起瀑布来,真正的跑题了,但事实上还是那四个字,此处瀑布的美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文字的跑题倒是在后,当时到了此处,我就谋杀起我的数码“胶卷”来,结果意犹未尽时,屏幕上显示的剩余数字已极可怜。听村长说,他已联系了电站的人,几十分钟后,会放水下来,那时的瀑布将更壮观,于是只好先收起手中已抗议情绪的家伙。
    我想石刻应该就在这里了,没想到村长手一指,说在瀑布旁的山腰上,看着那茂盛的密林,虽然没有畏惧的情绪,心里已暗骂自己是pig,光滑的皮鞋底,上身外件还是毛衣,如何登上没路的山腰?于是只好脱下毛皮拿在手里,怕的是棘刺将我的毛衣织出另一种模样来。
    我只能用一只手去拉身前小树,借以迈出自己的脚步攀登陡峻的山。脚一直在滑,好在有小树能借力稳身,不然不知已不知滑下山去几回回了。村长走在最前面,王馆第二,张馆第三。我渐渐和他们拉开了距离,朋友发来的信息我来不及看,每隔一两分钟就要响一次,仿佛在催促我。手机的声响虽然不太大,但在这山林里却很异常醒耳,林里的小鸟似乎听到一种从未听到的同伴的声音,也一个劲地跟着我的手机信息声回应着,在我看来,这小鸟似乎在嘲讽。
    脚底一滑,我赶紧抓住前面的“树”,结果是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长叶植物,有点类似于土话所叫的“黄麻草”,当时手指一种莫名的感觉,摊掌一瞧,鲜红的血如汗般溢了出来,赶紧将手指弯了回来以止血(后来,据张馆说,莨衣可以止血,喜欢野外游玩的不妨一试。我只知道烟草可以止血,小时候在溪里玩,也是脚底一滑,手掌正好按在了尖角石上,鲜血涌流而出,好在没断了手筋,哭喊着跑回家去,爷爷用烟草压在了我手心上,没几钟血就止住了。呵呵,看来随着带包烟到野外去也有益处,朋友们也不妨一试)。
    等我止住血,山腰上已不见了他们的身影,只好喊叫几声,然后根据他们回应声来辨认方向,继续摸索前进。眼下不时有不知名的野菇和被小山兽挖出的洞。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也许已通过歌曲等形式传播了,山上的野菇亦不要采,却还没有人编进歌里传唱开来,或许,花却可代表其他,如MM,而野菇只是野菇,所以没有人会愿望将它编进歌词,所以也就时常听闻有人误食野菇而中毒的事。
    左方有几块巨大的岩石,我又叫喊了“先行者”几声,回应声从巨岩那边传来,费了好大的劲攀上了岩上,没想到前方却没有路了,结果他们大在岩下,有根粗壮的藤条帮了忙,拉着它,将自己溜下去。原以为他们已经到了石刻的地方,没想到他们是在等我同行,令我感动至极。
    巨岩旁有一条石砌的小岭。村长说,传说此地原有一位老婆婆带着小孩谋生于此,靠种蕃薯度日,也许百年前或更长时间,他们就是时常走过这条小路,沿岭而上,又有石壁现于眼前,首先看到是一堆被人挖过堆在一旁的小土堆,土堆旁有一堆碎瓷片,村长拎起一块问张馆是否能看出是什么年代的遗物,张馆了得,说据器物来看,疑是明代之物,后来我们在瓷片旁看到了石刻,刻字中有(明)嘉靖的记载,与张馆 所说的器物时代吻合。
    真佩服了迷“老六”的人,我们大汗淋漓地攀上这山腰还是第一回,据村长说,以前早已有求“老六”的人捷足先登了,问为什么会到此来求老六,据说此处与王昭君有关。是刻字内容说的与王昭君有关,还是有个发生在此地的故事说到了王昭君,我们通过对文字的辨认基本否定了刻字内容与王昭君的关系。至于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到底怎么与王昭君发生了联系,抱谦得很,我们最终没能与熟知此故事的人交谈,我们问了几个人,都无法说清故事中的王昭君是否就是闻名于历史的那个“四大美人”之一的王昭君,此王昭君因出塞和亲,其故事广为流传。求“老六”的人不理会这些,就冲着“王昭君”这三个字而去。我在想,除非是飞机失事,不然,那个美女王昭君再怎么也不回来到这里。但事实没有调查清楚,朋友们如果耐心读这些文字到这里时,不妨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是茶时说笑。
    还是说说刻字的事情吧,我总是跑题,不过如果不跑离跑得这么历害,也不至于行文至此已码下了三千多个字,只是让大家费眼神了。敬请原谅。
石刻分刻四处,有两处已风化不可辨认。
    其中有两处还要依稀辨认出几个字:
    “皇囗圣旨爷陈赵囗打银矿……嘉靖……”
    这只是全文的一小部分,此处刻字实在只能认出这些。
    另一处有“……囗山下木…水”、“大吉”等字样,在这些字的旁边还有从岩上方刻至字下方的一条小沟,可能是为了防止雨水流蚀文字而刻的。
    石刻的文字中说到“打银矿”了,据有关史料记载和村长口述,在百丈漈下游古时曾有人在那开采过银矿,但此处的刻字是否能与彼银矿联系起来呢,目前似乎还无法有考证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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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地里我在想,一,古时有个老婆婆带着一个小孩在此种蕃薯谋生;二,百丈漈下游又有人开过银矿;三、此处刻石又有相关记载。四,石刻岩下的瓷片疑是装骨头的瓷瓶。那么,是否有这样一桩历史往事呢:
    有一家子人曾在百丈漈下游开采银矿,男丁在一次石矿开采中不幸遇难丧生,因无钱建坟埋葬,只好拾骨葬于岩下,从此丧夫失子的老婆婆只好带着年幼的孙子过着凄苦的日子。

    当然,这只是小子的猜想而已,毫无考证。不过不要笑话小子,“大胆猜想,小心求证”,这可是科学研究之精神。呵呵。猜想有了,缺少求证而已。或许难的就是求证。
    好了,讲述应该接近尾声了,不过还有两件事要讲。
    一是为了带一块碎瓷片作标本,下山时,我没少受棘刺藤条的“挽留”,于是,我想到了手中的瓷片,它是否当时确实是装着死者骨头的瓶罐?呵呵,好在下山时分不是暮色渐浓时。不然,这回可就是冷汗一身了。对不起诸君了,只是想说明山林难行而已,文博馆里的藏品都是历代逝人之遗物,身居其中的我早已练就“小鬼难近吾金刚不坏之身”了,如何会怕一块取自脚下泥土烧就的瓷片呢。一场笑谈。
    二是,我们下山后,上游的水电站已放水下来,在山腰上,我们就听到瀑布的轰隆之声。于是在瀑布旁我们又谋杀了无数胶卷后尽兴而归。建议大家有空去看看。
    最后发出一个寻人启事,内容如下:
    名字:XXX
    年龄:?
    籍贯:疑是杭州人
    身份:?
    长相特征:?
    其他描述:二十多年前曾到过泰顺三魁刘宅寻访石刻古迹。
    望知情者速于本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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