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本文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关闭窗口  
带上我的故事,跟你走——寿宁、庆元、景宁游记(三)
作者:涩鸟  文章来源:廊桥网  点击数2578  更新时间:2004/10/18 22:32:56  文章录入:还傻  责任编辑:还傻

五、下党水尾桥里摇碎的命签

  其实写着的东西更多的是现在的心情。晚上的心情好象不是很佳,估计写出来的东西也会很黯淡。而这一节却恰恰又写到了在下党水尾桥里摇到的命签。

  对于命运、神灵,我想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年少时,对命运和神灵的力量不屑一顾,天不怕地不怕,干嘛要迷信于神灵的安排,但随着年龄一天一天的长大,命运也变得越来越不可测,路可得越来越坎坷,对前途的迷茫,对未来的渴望,于是渐渐地衍生出对神灵的希望。

  在下党水尾桥里,看到神龛时,心里不免格登了一下。燕子也许也和我一样,已经跪倒在了神龛前的蒲团上。

  我帮燕子点好了几柱香,然后,我自己也跪倒在了那蒲团之上。两个竹签筒,一个掌在燕子的手里,一个掌在我的手里,但我们的命运,却好象掌在一个并不认识的神灵里。

  我相信我当时我在笑,格子老师的照片也证实了我真的在笑,但我已经回忆不起我在笑的理由。至于后来摇到的命签,可能只能算是中下的命签,在廊桥的木壁上,我找到了签注:

  奔波阻隔重重险,

  带水拖泥去度山,

  更望他乡求用事,

  千山万水未回还。

  命签也仅仅是命签而已,我在木壁上的盒子里扔进了两元钱,走出了廊桥。在走出廊桥深深的影子后,外面的阳光很灿烂,廊桥灰褐色的木壁,历经风雨的痕迹明显,而她又承载起对人们命运的诠释。站得远了,桥里挂着的大红色的幡幌很有些无厘头的味道,像是午夜里游离的戏子。

  而我,是哪一个剧目里的客串演出么?我一方面虔诚地施与我的希望和对命运的渴望和几乎放弃的怠倦念头,一方面又近乎苛责地鄙视这种力量的存在和世俗的荒诞,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一个荒诞。

  下党乡似乎没有足够的准备来迎接这伙远方来的客人,路边捡茶的小姑娘和坐着聊天的老人,都用好奇的眼光在看我们。但乡村的人们永远热情。中午,我们从容地小憩,很容易地了解到了下一个站头:杨溪头,那里,有另一座廊桥。

  午饭吃的很充实,我已经把摇签的事忘记了。我一如既往地做我幸福的骆驼,一如既往地想象我的幸福的旅途生活,一如既往地对未来一无所知,一如既往地直奔前方……

    六、杨溪头一直到月山村

  从下党乡到杨溪头的那段路很精彩,突突车(以前很常见于中国农村的三轮车,后面一个大车厢,小时候常坐,长大了反而少坐了)开过的时候,很难想象其弹跳的力度有多少。我和东司长住在最后的车尾,我看到东司长呲牙、裂嘴,再呲牙,再裂嘴,如此循环不已,我想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死定也是面目狰狞。我们紧抓住车尾的铁杆,屁股不是坐在象铁一样硬的木条上,而只是贴在上面,而手却抓得很用劲--随时为了下一次的弹跳而保护我们瘦弱的屁股--说实话,在那路上,屁股可真够呛。

  好在我小时候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对突突车的弹跳能力也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但东司长就不一样了,好几次看见他都有下去走路的念头。

  燕子坐在我身边,但遗憾的是,她一直没往我这边靠,不然,可以当一回保护美女的“英雄”,哎,失望死了。

  呵呵,话说杨溪村也并不远,突突车蹦着蹦着的就到了,车在村口好远就停下来了,因为我们已经发现了村尾的廊桥了。三个顶级发烧友-还傻、大笨钟、和格子都开始干活了,还傻开始爬山,大笨钟和格子老师开始涉水,我是伪发烧友,拿个相机四处逛悠,东司长和黎子以及燕子,都已经记不得他们在干什么了,只记得在桥头合了一张影,一个当地的大叔拍的,桥头一侧,有一棵千年桐,长得叶繁枝茂,上面结满了桐子。

  杨溪头村有几堵将要坍塌的土墙,一个盖了一半的小庙,依山而建的几片屋舍。在路边,一排的猪圈建着,几头肥猪在里面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又让我羡慕了好一阵子,呵呵。

  好几个人在此客串的农民的角色,燕子还提了一个摘猪草的篮子,想装个村姑,但在土墙前,现在的和逝去的感觉强烈,美丽的和残缺的构成的意境让人心酸的一塌糊涂,时光如同是一把利剑,再过三十年、五十年,也许那土墙已经不再,而那青春的年华也会如同土墙,在坍塌中寻找最后一抹残缺的美丽。

  小庙的顶还没有落成,屋棂仰视着天空,我把屋檐的一角采了下来,蓝天和丝丝缕缕的云,就好象什么都不会缺了。珍惜每一寸的空间和时间,好象那就是自然所构成的要素。

  下面的路开始用双脚来丈量,东司长和黎子急不可奈地开始了行程。走在半路上,我和还傻就开始漫出了遍天的歌声。对于唱歌,我是不怕的,但我会忘词,所以只能跟着还傻唱。

  我是个害羞的人,在卡拉OK的时候,我要先喝酒才能放出我的歌声,但空旷的峡谷,却好象一切都很自在,当嗓音将粗,声音越来越放肆的时候,我能听清身边每一丝细微的声响,包括草丛中虫的叫声--也许有点夸张,但不要忘了,越是全身心投入的时候,感觉却往往最为敏感。我一度忘记了我们是在行走,一度忘记了身上背着的大包,一度忘记了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包括燕子。

  中途,我们搭了两次车,一次是运沙车,顺路搭的,一次是路上拦的大卡车,才到达龙溪乡。

  那个下午阳光好象很烈,然而到达龙溪乡的时候,阳光已经只停留在山顶了,晚饭和味道和炊烟在那个小乡镇的每一寸空间放荡着,我发现我的肚子已经很饿了,我的喉咙也在发痒。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在追寻夕阳过后的每一片美丽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在为下一个目标而努力找车。

  中巴车比前面的大卡车舒服多了,我们吃着还傻发过来的牛肉糖,很韧。夕阳慢慢地从山间过去,中途遇到了好多桥,司机刚开始的时候对我们有点不屑,但在车上聊着聊着就变得配合了,见到好桥好景也就停下来让我们慢慢拍照,格子老师,还傻和大笨种是每站都下去拍照的,我是伪的,也只好下去装装样子,燕子他们就轻闲一些了,高兴不高兴都可以留在车上唠嗑。乡间的公路静得很,没有一辆过往的车辆,除了那慢慢在走的夕阳和山涧里流动的水,世界好象就此停止住了。风儿吹来静静的山风,没有听见鸟叫,用手触摸着那溪边的大石,能感觉到一种粗糙的生活--青苔在石头上干枯,留下一瓣一瓣的细棱,或者卷起的,或者脱落的。溪边的圆石边上不时有几根从山上冲落的树枝,被山水剥去了树皮,露出一段桀傲不羁的肌肤,或者扯着几缕布条,或者兜着一怀树叶,一种最为自然的原生态就那样勾动我的心怀。年小的时候,每天都要往家里扛柴,因为懒,一天玩到晚的时候,就匆忙在小溪里找这样被山水冲下来的树枝,打成捆,背回到家里去,所以,对这些树枝,感情总是很厚重。

  当我们见到步蟾桥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月山村就近在咫尺,而我们冲下车拍照的时候,司机也下了车,并告诉我们说,月山村就在里面。

  夕阳已经下山了,暮霭在山间化成一丝丝的青烟,远处的村庄,象是另一个世界,奇妙的如同童话。我们寻找许久的家园。

  燕子和我在暮霭里合了一张照,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她说,我象是她的小侄子。还傻呵呵地笑,为她得意的作品欢欣不已,我却失语。

  夕阳已经逝去了,我象是一只小野兽,慢慢寻找温暖的港湾。或者受了伤,孤独地舔自己的伤口。

  月山村到了,这将是我们第一个晚上,会充满想象吗?我期待着。我看着燕子,我想象着……

(未完待续)

打印本文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关闭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