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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 桥 秋 梦 (二)
作者:zmuer  文章来源:携程旅游  点击数2474  更新时间:2003/12/6 21:48:35  文章录入:还傻  责任编辑:还傻

驴们都说泰顺县城罗阳的几座廊桥基本上都成为垃圾堆了,也就不看了。从乌岩岭回到罗阳车站后,马不停蹄地上了往筱村、新山的车,车较多,7.5元,到筱村约需一个多小时。在车上先跟售票员交待,过了筱村街道到文兴桥再下车,从筱村到文兴桥徒步大概得要个十来分钟。
    车在村外的田野边停下,售票员告诉我说廊桥到了,并指点我从路边的一条田间小路走。沿着草色枯黄的田埂走着,左边是收割后的大片稻田,右边是个小土坡和几间农舍。漫不经心地拐过小土坡,猛然间,红色的文兴桥赫然入目,我几乎叫出声来,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惊艳得都有点呆了,久久地远眺着,一股暖流在心间悸动。暗红的廊桥,黑色的盖瓦、枯黄的田野、青翠的小山包,尽管它们并不雄伟、壮丽,其貌不扬,甚至有点儿土头土脑,但组合在一起却是如此的和谐统一,具有一种格外温馨的亲和力和独特的魅力,难怪《乡土中国—泰顺》一书会用它来做封面。
    沿桥头两边的小路走到小溪边,从下往上看,文兴桥的特点“歪头斜肩”尤为明显,使得文兴桥不象其它廊桥来得工整、对称,别有一番另类的美感。桥头斜坡处有一间小瓦房,应该就是网上所说看桥老太和孙女所住的。正瞧着,看门老太端着竹筐推门出来,走到桥边的菜地里摘豆子,我卸下包一边欣赏廊桥,一边跟老太闲聊。无奈老太听不太懂普通话,我们只好微笑着比手划脚,不过,我还是弄清楚了老太的孙女八岁了,上一年级了,她正做饭等孙女回来吃中饭。
    由于还要去看东洋桥,中午再赶去泗溪,给看桥的老太留了包北京奶糖,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文兴桥。走到那个拐角处,又回头看了好几眼文兴桥,这也是我的习惯了,以求让瞬间定格成永恒。
    走回筱村,不知东洋桥在哪,问了不少人,却没人说得清它的具体位置,只是含糊其词地说好远哦,而前辈DX们的回忆录里也是众说纷芸,从几分钟到半个小时不等。我沿着公路边走边找,走了半小时也没看见,向许多骑车上学的学生询问也都是茫然地摇头。看来,这东洋桥如此不被当地人所知,前景堪忧啊。
    遍寻东洋桥不着,反倒在溪边的田野里看到了未曾见过的冠鱼狗(鸟名)。从武汉到洞庭湖,都有鸟友见过它,我却一直无缘得见,这次如此近距离接触,看得是一清二楚,让我颇有种“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感慨。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寻找东洋桥,身后开来一辆往泗溪的中巴,这也是今天往泗溪的最后一班车了,只好上车。经询问售票员,得知在淡季,每天往泗溪的车只有两班,9:30和12:30两班,以前的下午16:30那班经常因没客人而取消。问售票员票价,说是7.5元,我有些奇怪,前人不是都说五元吗?售票员有点不高兴了,说一直都是这个价,哪有五元的?旁边一个抽着烟的年轻女子也对我说是7.5元,到凤洋就得5元了。看来,是前人有误了,在本次驴行中,泰顺公车的售票员从没有乱喊价过,更没有对我这种明显是外来人的宰一刀,足见此地民风的淳朴善良,就象这古朴的廊桥一样美丽动人!
    从筱村到泗溪,刚开始的路还不错,而过了东洋村就是砂石山路了,有些路段已经铺好了半边的水泥公路。有几次就在半边的水泥公路上,我们的车与对面的车迎面堵上,双方也没有争吵,总是由上坡的车友好地慢慢后退出水泥路,这让在城市里饱受堵车之苦的我们感慨颇多。
    约一个半小时,抵达泗溪,还没进镇子,就在车上看到了北涧桥的飞檐,赶忙下车。沿着田埂走,先是看到小溪边的小石桥和枝叶繁茂的大树,越走越近,掩映在大樟树之中的北涧桥才羞答答地半遮半掩显露出来。《乡土中国—泰顺》书中把它与溪东桥并称为世界上最美的廊桥,但它给我的震撼却不如文兴桥,也许是由于桥边的古树和古民居有些渲宾夺主吧。先在桥边古民居的美人靠上歇一歇吧,闭眼想象着身边就是青山绿水和美丽廊桥共同养育出的千娇百媚的泰顺美女,呵呵。
    北涧桥不远处的溪中乱石滩前,有一座小小的石板桥,桥下是浅浅的流水,我就卸下背包,坐在乱石滩上边吃东西边欣赏北涧桥。又来了四个开车的观光客,突然听到他们讲的竟然是闽南乡音,忙问他们是哪里的,却道是温州东阳县,原来,浙江南部和福建闽东有些地方也是讲闽南话。其中一个小伙子反问我是不是厦门的,他说从我的口音可知我是厦门人,晕,我学了这么久的北京话,到头来还是地瓜腔难改,郁闷啊!
    在泗溪镇里穿镇而过,很快就走到了溪东桥,它的四周都已是现今中国每个地方都一个式样的临街店面,把它压使得溪东桥压根就体现不出它世界级的美貌,真可惜了。桥头的建筑边一大群人正往墙上张贴一张巨幅广告,有一对老夫妇,问我从哪里来,我说是厦门,他们竟一下子激动起来:“你是厦门的哦?我们是晋江的啊。”忙互相握手,并用闽南话亲热地聊了起来,能在这么偏远的地方遇到老乡,还真是挺激动的啊。老夫妇热情地邀请我今晚就住在他们家里,可我因为明天一大早就要进入洲岭,所以今晚得赶到三魁。车来了,用闽南话与那对老夫妇告别,在一大群当地人诧异的眼神中,继续我的驴行。
    泗溪到三魁,车比较多,5元,约四十分钟。到了三魁,在三魁桥头下了车,沿着燕水街往前走。三魁是旧的泰顺县治,长达五百米的燕水街两旁店家是鳞次栉比,相当繁华。过了燕水桥,太阳城宾馆就在溪对面。进去看了一下,双人间没卫生间,三人间才有,三人间60元,双人间40元,服务员态度不是太好,有点爱住不住的神情,那咱还不会再找一家吗?
    时间尚早,干脆背着包先去看薛宅桥得了。薛宅桥不象文兴桥、北涧桥和溪东桥那般身披红色盛装,也不象犀溪水尾桥肃穆的黑色面孔,它只是素面朝天,本色见人,别有一番古朴的淡雅。在我看过的廊桥中,薛宅桥是最为高大的,但它被四周高达五六层的钢筋水泥筒子楼形状的建筑围在当中,更衬出它空有一副高大身躯的悲愤与哀伤。桥边的千年古樟树,见证了薛宅桥的辉煌与衰败,但愿薛宅桥也能象这千年的古樟树一样,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看罢薛宅桥,天色渐晚,也该找客栈了,前驴称在薛宅桥边有一新开的民居客栈,但方位不详。我便以薛宅桥为中心,到处寻找询问,看到远处有一招牌,觉得象,便举起望远镜一看,却是“三魁法庭”四个大字,呵呵,真没地方住也不能住这里呀。最后,在三魁车站旁找到美华宾馆,双人间带卫生间,35元,条件和态度都比太阳城的好多了。
    虽然从老板那得知去洲岭的首班车9:30才开,但第二天仍早早起床。推窗一看,迎面吹来凉凉的晨风,天空中祥云朵朵,朝霞灿烂,冷空气过去了,我也不必再缩着脖子了直叫冷了。在燕水街的街边小吃摊吃过一元一碗的地瓜稀饭,再吃个八毛钱的烙米面煎饼,味道不错。然后在清晨的阳光中,在镇旁的田野里观了会鸟,心情好得跟空中的小鸟们一样。走到三魁小学的门前时,一个三条杠的大队长小同学正带着一群两条杠和一条杠的队委们打扫街道,还向我敬了个标准的少先队礼并问好。真难得啊,这才是真正的领导带头啊!无比感动!
    三魁还有座刘宅桥,有人说坐三轮车来回八元,我看了下地图,决定徒步前往。从三魁车站沿着大路向东走,很快就出了镇子,上坡,有条小小的街道。继续向前,过珍珠石材厂后前一百米处,右拐入一条小泥小路。走到水泥小路尽头,左拐入小石头路,过一红砖楼,仍沿石头路直走,穿过刘宅村,即可看到破旧的刘宅桥了。从三魁车站到刘宅桥,也就二十分钟,既省八元,又饱览了秋日下的泰顺田园风光,划算啊。
    刘宅桥,全称叫刘宅仙洞虹桥,是平桥,而非拱桥。桥有两层,楼上的房间铁将军把门,没人在。从门柱上贴着的对联看,应该还住着人家,真有些羡慕这廊桥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廊桥遗梦啊。但刘宅桥也是看过的几座廊桥里最破旧的,桥面胡乱堆着木头、稻草等杂物,令我不免对刘宅桥的未来感到几分担忧。
    回到宾馆,也差不多九点了,整理停当,就到楼下等着罗阳到洲岭的车。九点多,车子来了,等车的人真不少,蜂拥而上,这也是此行中唯一一次得挤车。还好,挤上了车后,在最后一排挤了个位置,刚好旁边坐着的也是一头驴,驴行途中能遇上同类,总是件令人高兴的事。而且,这头驴居然还是厦门大学的毕业生,就在我们谈论着厦门大学,谈论着厦门时,车子开了,向着美丽而又寂寞的三条桥驶去。

北涧桥之冬 博大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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