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还在炎热时,这里的凉意却很分明了。走累了,站在树的影子下,解开衣扣只歇息片刻,便觉得有了冷意。抬头觑天,瓦蓝蓝地透明,时而有洁白的云从翠绿的山背上迤逦而出。
这里是泰顺一个叫泗溪的地方,十分安静和偏僻。
可每天总有游客远远地走来,他们熙来攘往地去看那座始建于康熙十三年木质的北涧桥。看完了,总会发出陶醉般的赞叹声。从来不曾有人留意过桥旁边的那棵上了年纪的古樟树,因为它永远静默着一言不发,不会为自己侃侃而谈。那日,在旧陋桥屋边的一张石凳上与一位老农聊天时,他给我讲了一个关于那古树的故事:
很早以前,没有桥的时候,就有了这棵树。一年,那树忽然不长叶子了。就在此时,福州街头出现了一位姓章的测字先生。他学问好,被一个财主看上了,就聘他做私塾先生。教了10年书后,财主家的5个儿子上京赶考,都中了皇榜。那日,章先生对主人说:“今年老家要造桥,我得回去帮忙了。”于是就告辞,带了10年的工钱回家了。
那年,泗溪地方真的在造桥,可只造了一半便没钱歇工了。造桥的头家急啊,四处去借,也无着落。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老人对他说,樟树下有一坛银子,拿去造桥吧。第二天果真在树下找到银子,不多不少,刚好补上造桥的缺钱。当老百姓知道这一切后,对这棵樟树更加爱护了。后来在捐资碑上,人们虔诚地写上了“章老人捐”四个大字。
尽管只是一个故事,但听了仍从心底生出一种对树的敬意。是啊,数百年来,正是这千年古树用自己的一片片叶子撑起满天的绿阴,为桥增彩添色,为桥遮挡风风雨雨,为人们营造了一幅美丽的画。真的,我们的生活太需要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