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
十一“寻找迷人乡村之旅”——泰顺太不顺(上) |
作者:xgong233…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3358 更新时间:2002/11/1 15:36:04 文章录入:admin 责任编辑:admin |
|
9月29日下午2点,依依不舍地离开寿山村,往太姥山进发,200多公里路程,原计划当晚到达,在那里玩半天,然后往泰顺。从这里往罗源有两条路,一条回福州马尾走大道,另一条从宦溪直插过去,是小路。可以近40公里,但不知路况如何。我决定抄近路。从寿山村的岔路出来左转既往宦溪,来时印象中没见到其它左转路口,所以见到一个较大的左转路口便转进去,虽然是盘山路,路况还不错。谁知5公里之后路到尽头,面前是个垃圾填埋场,细问方知转错了,立刻调头,结果耽误了40分钟。宦溪的路是双向柏油路,不少从福州到福鼎温州等地的客车都从这里走,走这边是对的。4点10分到连江,上大道,这里距宁德76公里,走24公里上罗宁高速,39公里,收费30元,前面的路还未修好,在樟湾路口下。上二级公路,路窄车多,5点40到福安赛歧收费站,6点半到福安市,天已黑,已走210公里,至太姥山还有100多公里,赶到那里估计得10点,这里路窄车多,个个都开着远光灯,开车十分辛苦,按我天黑停车的原则,在这里住宿,太姥山之行拟放弃。在福安市区转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酒店,最后在市委门前找到市委招待所,80元,条件一般,但车可停在闸门内,且这里是闹市中心,逛街方便,于是住下。到街上看看,还比较热闹,到大排挡晚餐,炖鸭、汤面,仅12元,想买件短袖衣服,因出发前考虑往北走,只带了一件短袖,到这边后发觉天不凉,短袖不够,看了左丹奴等几家店,没有中意的,作罢。
30日早6点出发,早餐仅1.2元,曾考虑过走寿宁,后因那边路差放弃,改从柘荣进泰顺。7点50到柘荣,不知泰顺山区加油是否方便,提前加满油。 往仕阳的路是柏油路,10公里后进浙江境,这里是山口,海拔约700米,远处层峦叠嶂,云雾蒸腾,山间稻谷新熟,片片金黄点缀与青山绿水之间。于是停车拍照,因无省界标志,只以山水为背景。拍照后一路下山,约2公里,感觉右后轮挡泥板有异常声音,停车检查,竟是爆胎。我这车买了5年,除98年在湖南长沙至浏阳的高速公路上被一大坑硌爆一条轮胎外,还未遇到过爆胎的事,此次刚进泰顺即爆胎,是给我个下马威。老妻平时遇到这种意外总是手足无措,这时忽然来了精神,连说“找树枝,找树枝”,因为一路上凡见到有修车的,必要在车前后放一些树枝警告前后来车,我们的停车处正好在两个弯道中间,放些树枝十分必要。路边有杉树,但扯了几下都扯不下来,我取出救生刀,砍下几根一米长的树枝,老妻说,这刀终于派上用场了。每次出门,我总要带齐三把刀,一是这把一尺长削铁如泥的救生刀,这是我25年前用有“钢中之王”之称的轴承钢亲自打造的,它比那些用普通钢、弹簧钢打出的刀锋利耐用得多。第二把是有70多种功能的顶级瑞士军刀,这把是我在瑞士找到的最好的军刀,今年五一在阿里时,藏族司机对此刀爱不释手,大小事情必要借来用,尤其是补胎时,其中一把双齿锯,刮胶皮时比他的皮锉好用得多,因此他几次警告要我小心收好,否则随时可能不翼而飞。第三把是一把带锯齿的折刀,作日常用。这三把刀,后两把常用,第一把非的不得已时,极少拿出来。老妻到前后放树枝,我从后备箱中取出备胎和工具,还有一张竹席。这竹席是我放在车里准备修车时的,几年都没用上,这次也开始发挥作用。找石头将车轮前后顶死,防止车顶起后会滑动,砸到人。将千斤顶找到车下的承重点支好,松开四个固定螺钉后将车身顶起,换上备胎后松开千斤顶,最后紧死螺钉。虽然外出途中帮司机换过多次轮胎,包括换内胎、热补内胎,但独自上阵还是头一遭。最终20分钟搞定,比专业人士差点,成绩还比较满意,估计下次10分钟就够了。老妻说,老公真了不起,在深山之中,几下搞定,要是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我回应一句:连这点事都干不了还敢开车出来跑,不过刚到泰顺就遇到这种事,看来泰顺有点不太顺。 到仕阳郊区,柏油路没有了,准确说是被哪些运石头的泥头车压烂了。路面坑坑洼洼,还有半尺深的大水潭,因为这里出一种青石,是很好的建筑材料,几十吨的运石车把原本单薄的三级路搞得一塌糊涂。问仕阳碇埠在哪,原来就在几间青石加工厂对面。下去一看,河面宽百米,一高一矮两排石墩直通对岸。水深半尺,较清澈,但这边几十米宽已被石场流出的浑水污染成灰白色。对岸的浅谈边有六七个人在清楚水中的垃圾袋等杂物,不知是否为迎接十一来旅游的客人而作。 过碇埠的对岸,数一下共有220级。桥头立一石碑,上书“泰山石敢当”,按当地风俗,如宅门前有大路,则树此石以镇之,取趋吉避凶之意。 由此登岸,穿过几排古屋,到达仕阳街上,两边店铺林立,但行人稀少,在一小店用餐,两碗面6元,又买些水果,回碇埠处,见一辆苏C普桑停在我们车后,四位色友在附近拍照,打个招呼后驾车离去。 从仕阳到三魁都是砂石路,狼牙密布,不敢快开,当地的中巴大巴仗着底盘高路况熟悉,横冲直撞。到一村子问路,说是雪溪,找胡家大宅,那人不知,再问别人也不知,这时,一年轻小贩过来说他知道,就在水泥路到头转左。我说你怎么这么清楚,他笑答他就住在那里。 到胡宅,几个年轻人见有人来,过来答话,问我们怎样知道这里的,我说书上又介绍,随后拿出刘杰的《泰顺》给她们看,几个人立刻抱着书读起来,说她们还是第一次见这本书,看到书上有胡宅的照片,几个人一齐开心地笑起来。 把书留给她们看,我到各处转了一圈。这宅很大,布局也很特别,进大门后中间一条甬道,两边两关偏院各呈三房一照壁,相对而建。甬道底部有一门楼,上书“日拥祥云”,进来是主宅,依然是二层三房一照壁布局,只是规模比前两间大一倍,这种布局在民宅中十分少见。我看过的古民居也有数百种,这种布局还是第一次见。 在这里又见到苏C那四个人,第二次见面,话多了许多,大家在泰顺的目标看来差不多。 离雪溪赶到三魁,第一件事是找住处,因为数码相机电池要充电13小时,晚上充来不及。在车站对面有一高楼,上书车站旅店,进去一看还干净,但房间靠马路,夜里肯定吵。老妻到此已经三天失眠,再睡不好以后开车将成问题。出来想走,旁边一间饭店的小妹过来问住不住店,原来她们楼上也有房间,进去一看大厅和楼梯都没装修,水泥裸露,到房间一看,比旁边那间要好,洗手间、厕所装修不错,也干净,但价格比那边高10元,要30,我问车能否停在一楼店里。他开始说不行,只能停门前路边。我说这样只好走。老爷子发话,可以旁边的仓库里,于是交钱,充电,又让老板给买了张泰顺地图,然后往薛宅桥。 走不远,又见到苏C在前面,在薛宅桥第三次见面。薛宅桥很美,是典型的木拱廊桥,桥面拱度很大,走在上面和平桥的感觉完全不同。刘杰在《泰顺》中称,中国早在晋代太康三年就建造出石拱桥——旅人桥,隋朝又建造赵州桥,但木拱桥是什么年代有的至今仍是个迷。北宋曾是木拱桥也就是人们称之为虹桥的这种桥最兴旺的时期,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的木拱虹桥就是对这种桥的真实记录,但是,宋代以后,这种桥消失了,直到七十年代末,才在浙南再次发现这种消失了900年的木拱桥。薛宅桥的拱度较大,走在上面颇能感受到重蹈北宋虹桥的意韵。 在去的路上路过一个小村,四五只鸭子在路中间摇摆,老妻以为鸭子和鸡一样敏捷,便没踩刹车,过去后从倒后镜中回看,只见两只鸭子倒在路中间,一个农妇挥着木棍追赶过来,本想停车看看,见到来者不善,只好落荒而逃,一路上老妻不住地忏悔,怎么就压上了呢,不是说鸡鸭灵活压不到吗?早知能压上就刹车了。我回头看了一眼,见那鸭子倒在地上,头还一伸一伸的,只是伤了,就安慰老妻,明天十一过节,别人都杀鸡宰鹅,她们舍不得,就算你替她们宰鸭过年了。 不久上了狼牙路,一路上尖石朝天,车辙深陷,走车辙怕撞底盘,走尖石又怕扎轮胎,这条路比到三魁的路还差。晃晃悠悠走了10公里,到可溪问路,说再走2公里就到去三条桥的岔口。又走了一公里多,过一座桥,桥对面路分两叉,路都不小,究竟该往那边走,一时拿不定注意,山中又没人,是否到了三条桥岔口都不知道,于是停车,等问清楚再走。 下了车,我到对面那条路上观察车痕,基本确定我选择的方向正确,走到车后,发现车后有一串油滴痕迹,正想说这油不是我们车漏的吧。老妻突然喊了起来,车底怎么漏油了。再往车下一看,天那,三条黑色的油流正象山涧的溪水奔流而下,已流出了车身。我赶紧跑到车头,钻身向车底看,只见发动机下,油流象一根黑色的柱子,连接在发动机与地面之间,再钻进去看,油底壳放油螺栓下面的凸起处被撞进一个坑,在坑沿处裂开一个2毫米宽,15毫米长的口子,油正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深山老林,不见人影,底壳爆裂,机油漏光,怎么办,这不象爆胎,自己换上就行,油底壳裂了自己修不了,即使能修没有机油也走不了。这是双重难题。一时间我也没了主意,好在我并不慌,因为我很清楚,慌不解决任何问题,最重要的是要想出解决的办法,哪怕是最笨的办法也比在这干着急有用。 我考虑能够采用的方法,一是找车把车拖回三魁修,我车上始终带着拖车绳,几年没用上这次可能要派上用场了。但能不能找到车,人家肯不肯拖还是个问题,而且拖25公里也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二是我回三魁找修理工,带着机油、工具回来修,这样把握大些,但车可能要在这里过夜,车安不安全,人安不安全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我已经想清楚一件事,首先要把车推到附近的老乡家,把车和人安顿好,等解除了我的后顾之忧,再想下一步怎么办。我立刻往回走,河对岸有几户人家,我要到那里去碰碰运气。桥头的一户人家房门紧闭,敲门后,楼上出来个40多岁的女人。我说车坏了,能否在她家门前空地上停一停。她用本地话答我,意思是听不懂我的话。见说不通,我又找第二家,这家有人但门前没位,不行。又找第三家,这家比较合我的意,一楼是车库,停着一辆货车,旁边还有一间空着,可以停我的车。 进去找人,屋里只有个10岁左右的女孩,问她大人在哪,她跑到楼下去叫,原来这房子建在河岸边,岸坡下还有一至两层。等了几分钟,上来一个男人,黑瘦身材,面无表情。我讲了情况,希望能把车推到他家暂放,我好去找人来修。也许他是司机,知道半路坏车的心情,很痛快便答应了。 解决了放车的问题,我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大不了在这耽误一天,找人来修就是了。跑回车子,我考虑两个人怎样才能把一吨多重的车推到几百米外的农民家。我让老妻在车头向后推,没有动力,想给车调头非常困难,只能倒着走。我一手把着方向一手向后推。本以为车很重,推起来很困难,谁料想,这其实是坡道,放开手刹,车向后推动后,越来越快,一下失去控制,想停也停不下来,我本来是倒着走,也被车拖着倒出十多米,脚上的拖鞋甩出好远,几乎摔倒。更麻烦的是方向已失控,车径直向河边的陡坡下冲去。马上就要撞倒河边的大石头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和老妻都吓了一跳。老妻在坡上高喊“快停住,车要撞倒石头上了”。我虽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但我很清楚后面就是悬崖、河水,车撞倒石头石头还不怕,如果冲下悬崖,掉进河里,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双脚一用力,飞身跳进车里,一把拉住手刹,然后用尽全力将手刹拉死。车终于停住了。我下车一看,后保险杠离巨石的距离仅有不到2公分。 老妻追上来惊魂未定地说,太危险了,我只想喊你放手跑开,你怎么反而跳到车上去了,你怎么想的,如果车掉下去不全完了。我说,就是不能让车掉下去我才跳上去的。要不是跳上车,现在还不知会是什么结果。 这时,车已冲出路边,轮前有一半尺深的沟,要想推车,比原来更困难。恰好一辆三轮拖拉机从山上下来,我让它帮帮忙,把车拉出来,司机看车况危险答应了,但它要先把货送回去,再来帮忙。 拖拉机走后,那个让我们停车的农民走了过来,也许他在那边看到这边有情况,专门过来帮忙的。他来对我的帮助很大,老妻上车把握方向,我一人很难推动车,两个人就好很多。我用石块把土沟填平,然后两人用力,折腾了几次,终于把车推回公路,接着又推到农民家。 这时,恰好有辆普桑过来,一看又是苏C那辆,心想也许他们能帮点忙,毕竟有过三面之缘。说了情况,问他们准备去哪里。如果晚上回三魁可以搭他们的车,因为这里下午没有回三魁的车。但他们说他们往寿宁去,只得作罢。 把车放好,我给修理厂打电话,手机没有信号打不了,那农民说第一家有电话,可带我去打。在那里查电话本 ,三魁没有修理厂。洲岭也没有。据说有也修不了这毛病。我打114查,只有县城有修理厂。修理厂经理听了情况后说,你这种情况只能自己在那里简单修好开过来,我们去人也没办法,必须回到厂里才能修。我问自己怎么修,经理说找老乡要点肥皂把裂口堵上,外面贴上胶布,再找过路车要点机油,只要能对付二三十公里,到修理厂就行。 老乡家的肥皂太干,腻不住,塞进去的都成了碎块,吃不住劲。我按厂长教的办法先把肥皂切碎,加水和泥,做成泥状,然后将裂口糊住,外面贴上胶布。正好有电话的老乡家有半桶机油,20元一桶,我15元将这半桶买来。加进去看看还真没漏。 看看表,刚好5点,修车用了2小时,离天黑还有1小时。我对老乡说,把车放在这里看看还漏不漏,我们赶天黑前到三条桥去看看。我想,吃了这么多苦,又爆胎,又爆油底壳,又差点滑到山涧里,再没看到三条桥,岂不冤死。那老乡见我们遇到如此麻烦还有心情去看桥,便主动提出要带我们去。有他带路,我们省了很多找路的麻烦,20分钟就到了三条桥。路上正好碰上苏C的人,他们刚出来,由于没人带路,他们走了许多冤枉路,见我们有向导带近来很是羡慕。问了一句车的事,我说已经基本解决。 看着眼前横跨两山之间的三条桥,此时感觉的确不同。据介绍,三条桥是泰顺廊桥中历史最悠久的一座,因当年“拆旧瓦有贞观年号”,所以这座桥究竟始建于何年何代,至今仍是个迷。有人说,如果它真始建于唐代,又是木拱桥,那木拱桥的起源便不是中原的汴梁,虹桥的起源地也将因此遭到质疑。 在桥上停留拍照15分钟后返回,下山时不觉得怎样,上山还是真累,老妻几乎上不去,是我拉着手一路拖上来。6点回到老乡家,他要留我们吃过面再走,可我想着可能路上还会再漏,还要修车,也可能要去县城修车,今晚的事情还很多,便告辞上路,临行前记下了老乡的名字,洲岭乡横溪村王运全。 |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