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英国著名登山家马洛里“Because it is there(因为山在那里)”的名言,去泰顺旅游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桥在那里。 泰顺地处浙江省南部,与福建接壤,境内多山,交通极为不便,桥是交通的咽喉。泰顺山岭草木繁盛,造桥就地取材,木头就成为桥梁的基本材料。雨淋日晒,木头容易腐烂,民居的屋顶就照样搬到了桥上,这样既避免了雨水对木质桥体的冲刷浸泡,又增加了桥梁的重量,以抵御洪水的冲击,桥能遮凤避雨还为乡民提供了歇息、纳凉、娱乐、交易的便利。泰顺的廊桥就这样问世了。“当土地与土地被水分割了的时候,当道路与道路被水截断了的时候,智慧的人类伫立在水边:于是产生了桥。”艾青的诗句是对泰顺廊桥最好的诠释。 泰顺是山区,没有公路时出行只能徒步翻山越岭,山路车辆无法通行,所以廊桥也只是供人畜通行。社会发展到今天,各种钢筋水泥桥早已替代了廊桥的交通使命,今天的泰顺廊桥成为桥梁建筑史上一种独特的形态而供人研究、游览。很庆幸的是,即使经过重建或修复,廊桥基本都保持了原来古朴灰暗的模样,而没有刷油漆涂油彩,或者描金绘银,弄得不伦不类。 我进入泰顺的第一站是三魁镇。三魁是泰顺的一个重镇,去另外几个地方看廊桥都要从这里中转,相比其他乡镇要繁忙。镇上有五六家旅店,每一家旅店基本都是底层一个开间往上四五层楼,我住的这家有差不多二十个左右的床位,由此推定,镇上可以接纳一百多名游客同时入住。 三魁主要有薛宅桥和刘宅桥两座廊桥。薛宅桥位于三魁镇薛内村,始建于明正德七年(1512年),现桥建于清咸丰六年(1856年),1986年重修,因横跨锦溪,古名“锦溪桥”。泰顺廊桥的结构类型包括木拱廊桥、木平廊桥和石拱廊桥,薛宅桥属于叠梁式木拱廊桥,桥全长51米,宽5.1米,单跨29米,离水面高10.5米,建桥屋十五间,桥头坡度30米,薛宅桥造型古朴,被载入《中国桥梁史话》一书。距离薛宅桥几米处就是民居,桥上有几个八、九岁的孩子在玩耍,问孩子们姓什么,如果不姓薛,孩子就会补充一句,我不是这里的人。孩子们在这里玩耍很安全,离家近,桥上不通车,桥身两侧很高小孩子无法攀爬。桥上还挂有几盏红灯笼,方便游人和居民晚上过来。 位于三魁镇刘宅村的刘宅桥又名仙洞虹桥,始建于明永乐三年(1405年),乾隆五年(1740年)重建,最近一次是1988年重修。刘宅桥长24.8米,宽 6.15米,跨径9.2米,属于多屋式木平桥,桥有两层搂,沿着木梯拾级而上,楼上堆了很多的桌子凳子等家具,还供有佛像可以祭拜,可能还是守桥人住的地方。刘宅桥有七间桥屋,每一个桥屋都贴有红色的对联和横幅,显得很喜气。这里很宁静,陆陆续续有七、八个游客到来,然后离开,廊桥默默无语。和其他旅游地方不同,在泰顺几天时间,没有遇见一个由旅行社导游举着小旗拿着扩音喇叭的团队,所有游客都是自助旅游,一个人或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所有的景点都很安静,没有小贩,不收门票,没有熙熙攘攘的人流,游人多则十几二十人,少则我一个,青山绿水衬托的古廊桥景致一个人独享,这是在其他旅游地方绝对没有的奢侈待遇。泰顺廊桥在2006年10月1日被列为国家级重点文物,泰顺境内有的路段还在修建中,一旦游人蜂拥而至,今天独享的旅游饕餮大餐就一去不复返了。 离刘宅桥不远有一些有年头的民居,有的是木质结构的两层楼房,有的是土墙青瓦,但已经很少有人居住,年轻的大多都搬到新规划的街上重新建房去了。走进一户两位老人居住的一座宽大的木结构宅院,在家的老妇人和我们攀谈起来。泰顺属于闽南语系,很难懂,外面经过的当地人翻译后才大致明白。这座楼上楼下有十几个房间的宅子是眼前的老妇人八岁时建造的,老妇人现在78岁,房子就有70年的历史了。那时有这样的宅院可能不是一般的人家,老妇人八岁就在这里可能是童养媳。现在宅院旧了,空空荡荡的堂屋梁上有几处燕子的旧巢穴,燕子都飞走了,老人的儿孙也都搬走了,老两口还守着老宅子。走进他们的厨房,意外的是里面非常整洁,两个人用的四块毛巾很整齐划一地挂在墙上,整齐得像军人的内务,灶台上面的锅盖都擦得锃亮,宅院的另一边堆着柴火,泰顺的农家大多还是烧柴,都有一间柴草屋。老妇人很客气,忙着倒茶水,还掀开电饭煲邀请客人吃饭。满满一锅饭,可能是老人把三餐饭一次性都烧好了。宅院再旧也是家,但愿老人和这座老宅子一起多存在几年。 告别老人,我赶往筱村。从三魁到筱村中间要在院口站转车,一天进出筱村的中巴车只有四五班,我冒冒失失地在途中下车,幸好还碰上去筱村的车子,否则会一个人撂在半道。筱村要偏僻一些,游人也少,只有一条小街,街上只有一两家小饭店,走进饭店点菜吃饭中间进来一个游客,我看了一眼,个子不高,头发不长,胖胖的,好像是一个男孩子。在那样的环境里很容易区分游客和当地人。饭后我赶往一公里外的文兴桥,一路找寻过去。在泰顺的几天,凡问路都得到热情周到的指点。 文兴桥位于筱村镇坑边村,该桥始建于清咸丰七年(1857年),民国十九年重修。文兴桥横跨玉溪之上,全桥长46.2米,宽5米,单孔净跨29.6米,距水面高11.5米,有桥屋16间,为叠梁式木拱廊桥。文兴桥周围的视野很开阔,桥本身也保存完好。很有意思的是文兴桥结构奇特,桥身左右明显不对称,对此有多种说法,一种版本是造桥的两位工匠对于造桥的方案各执己见,分别从两端起造,合拢的结果是一段高一端低。 文兴桥有一位守桥老人,桥上设有神龛,功德箱的收入就是老人的生活费。桥上有四、五个当地的年轻人在玩耍,他们都是在外地工作,假期回家,大家相聚在廊桥。文兴桥的两边各有一条公路,行人赶路基本不经过文兴桥了,廊桥就成为近处居民相聚的地方了。来筱村的游人不多,一路上直奔文兴桥的也不过五六人,刚才在小饭店里看了一眼的“男孩子”也在这里碰上了,一交谈,才发现原来是个假小子,接下来的行程我就和她同行了。 文兴桥下来我们赶往文重桥,途径徐岙底古村落。这个村落有四百多年的历史,悠长的石头小巷,随处可见的柴房,零散座落各处的泥墙瓦房,整个村落已经很破败,除了三五位老人,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但可以看得出当年的规模和气派。村子里面有当年一文一武两位高官的大宅院。宅院门口都有两三根拴马桩,当年是供拜访的客人拴马用。宅院都是两层木结构楼房,有堂屋正屋厢房灶间等几十个房间,四四方方一个大院子,雕梁画栋,房屋结构的细节处都很精致,嘉庆皇帝赐的“萱荫槐堂”匾还悬挂在大堂的正中央。当地有一个习惯,有庆贺的事情,亲戚都送匾以示庆贺,如外甥庆贺舅舅六十大寿送的匾,和皇帝赐予的匾一样也并列悬挂在院子里面。要维修古村落需要很大投入,彻底破败只是时间问题。有一座规模也不小的宅院已经是四面透风,稍有外力可能就忽拉拉彻底倒塌了,人已经不能上楼,楼梯和楼板已经不能承受人的份量了,可大堂中央还悬挂着字迹模糊的道光皇帝赐的匾。镂空的窗户,雕刻精细的建筑细节都在静静地诉说着从前的辉煌。外面文物收藏者寻觅的古建筑材料在这里伴随着风雨日渐衰败。物非人亦非,岁月只留下了一地沧桑。 走出古村落,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又像塔又像碑的建筑,四面刻满了文字,有一面不知是满文还是其他文字,大概是为一位贤惠的妇人而立,铭文表彰她的良好品德。泰顺的碑很多,每一座廊桥的桥头都竖有几块标志为国家级、省级和县级文物的碑,更多的是为各种公益设施捐资修缮的人立的碑,捐款少则十元、十五元,多则五十、一百元,都一一记载。泰顺经济不发达,地方财政拮据,一些乡间的公共设施大多靠民间集资建造,为善事树碑立传,体现了敦厚的民风和民间的自治自律。 文重桥位于筱村镇东洋村,离徐岙底古村落不远,相隔文兴桥两、三公里。文重桥始建于清乾隆十年(1745年),现桥建于民国年间,由当地的几大家族合资建造。桥长27.4米,宽4.2米,净跨22.4米,系木平廊桥,桥身平架在石墩上面。文重桥的屋顶有一圈白色,周围的民居也如此,原来是防止外沿的瓦片脱落,用石灰混合的沙灰将周围的瓦片固定,远远望去是很醒目的白色轮廓。桥的木板壁上有一篇文章,用毛笔从左至右书写,有的字迹已经无法辩认,可能是记录建桥的过程,第一句是“清雍正中木桥架其上……”,不知是文重桥的建造跨越了两个朝代,还是仅记录清雍正年间的一次重建过程。游客很少,只有四、五个人。 文重桥下来后我想当天赶到泗溪,同行的假小子自己回筱村的旅店,我便等在路边,以为还有最后一班车,一边看周围的环境。泰顺很多民居的房子都是同样的一个底层开间,四五层楼高,沿街道而建,老人、孩子和狗都自由地来来去去,两三岁的孩子也摇摇摆摆地一个人走到路中央,我提醒一位年轻的母亲这样很危险,她说没关系,车很少。车确实很少,显然最后一班车已经过去了,想侥幸拦一辆过路车,可都不是去泗溪的,虽然无奈,但我并不急,可以花一笔钱包车,也可以就地住宿,最后还是决定走回大概两公里外的筱村汽车站附近住宿。已过晚饭时间,天色还明亮,一个人行走在山边、水边、田边,偶有当地人和我打招呼,问我看廊桥的感觉。如果有外人总是来看廊桥的。一路上没有可搭乘的车,连当地短途载客的三轮蓬车都没有踪影,便一个人慢慢地走着,有点孤独,有点惬意。路边有一只母羊被主人拴在一棵小树上,身边的小羊在羊妈妈身边蹭来蹭去,小羊不用拴也不会跑开,站着看了一会儿,动物之间的母子之情触动人心。 筱村之夜令人终生难忘。昏暗的十五瓦灯泡,肮脏的房间,墙璧上有几个用破布堵住的大概和隔壁相通的小洞,床上大红的被子,大花晴纶毯当床单,破桌子上面的黑白电视机打开后只有纷飞的雪花。卫生设施只有一楼一个公用厕所,无法洗澡。我对红白喜事都用的大红被套心里有疙瘩,只有向老板娘要求换被套和床单。夜里外面大街嘈杂不堪,当地人说话嗓门大,加上沿街铺面卷帘门哗啦啦的升降声音。晚上睡下了老板娘又敲门要我马上付十元钱的住宿费,这还是我从十五元还价的结果,可是后来对面小饭店的老板告诉我其实这个旅店的价钱是五元钱一晚上。早上起来还发现墙上写有淫诗一首。随遇而安吧,只要房间里不会爬出来毛毛虫和蛇就行。筱村一共有两间旅社,另一家可能条件会好一些。 早上离开惊心动魄的旅店,又遇上了假小子,一起搭上去泗溪的中巴车。一路上才静下心来领略盘山公路沿途的风景。路是新修的水泥路,很平整,沿途很少人烟,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和其他车辆。山岭一座连着一座,绵延不绝,绿色的草木中会闪过一抹灿烂的红色,那是一丛一丛怒放的杜鹃花。行程过半时甚至看见了远处升腾起来的大片云雾,让人的心里纯净的像清晨的露珠。和别处不同的是,泰顺的客运车子都备有一沓沓的塑料袋挂在扶手处随意取,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类似于有的酒店和超市在下雨天为客人提供装湿雨伞用的,不过很快就知道了塑料袋的真正用途。山路弯弯,乘客们顺势东倒西歪,不免肠胃里面翻江倒海,很快就有人用上了塑料袋。 中巴车在还没到泗溪车站的地方就停了,看廊桥的游客自己都还糊涂着。一路上的中巴车司机都很清楚游客的去向,都会在最接近廊桥的地方停车,并告诉以后的车次时间。泰顺一些地方的车次一天通常都只有几班,如果游客不掌握清楚,自助游的就可能会困在当地。 泗溪最有名的桥是北涧桥和溪东桥,两者又名姐妹桥,相隔不远,名气很大,从桥名可以知道桥的位置。北涧桥位于泗溪镇下桥村,横跨北溪之上,始建于清康熙十三年(1674年),嘉庆八年(1803年)、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重修。桥长51.7米,宽5.37米,净跨29米,属于叠梁式木拱廊桥。北涧桥和周围民居相连,桥头堆放着木头、躺椅和其他杂物,俨然像是居民自家的杂物间。北涧桥是唯一有商业气息的地方,桥头开着几间商店,店主还向我们招揽生意。从桥的另一头所立的石碑上面可以看出,1986年重修北涧桥时浙江省文物局出资一万元,泰顺二中出资一百二十元,泗溪税务所出资五十元,这是三笔最大的资金来源。在北涧桥遇到的游客也多了起来,当地的村委会还在附近建了一座收费厕所。泰顺农村的厕所比较有趣,基本都建在室外,大概是一平方米面积的棚子,下面可能是一个坑或一个缸,没敢仔细看,上面铺两块木板,人可以踩上去方便。里面还有一个筐放用过的卫生纸,棚子有一扇半人高的木板门遮挡。有的门上锁,可能属于自家专用。筐里有一些手指头长短大小的竹片,有游人说那是代替草纸用的。我不置可否,竹片的成本和安全性都有待考证。 北涧桥出来朝东一华里就是溪东桥,溪东桥因横跨东溪而得名,始建于明隆庆四年(1570年),清乾隆十年(1745年)、道光七年(1827年)重修。溪东桥长41.7米,宽4.86米,净跨25.7米,桥上有桥屋15间,溪东桥形状和北涧桥相似,只是北涧桥顶上横卧的是两条龙,溪东桥四角飞起来的类似凤凰,如果真这样,叫龙凤桥倒更恰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两座桥的不远都各建有一座平行的水泥桥供人车通行,相距咫尺,互为陪衬,这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集古代和现代桥梁于一处的交通景观。 泗溪出来后的下一站定在洲岭,从泗溪去洲岭必须在三魁中转,于是我又再次到三魁,转车去洲岭。仍然是中巴车盘山而行,沿途山青水绿,民居分散。洲岭的第一个点是看三条桥。三条桥位于洲岭乡和垟溪乡交界溪上,建于宋“绍兴七年(1137年)九月十三日”,重建于清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为叠梁拱式木廊桥。桥长26.63米,宽4米,离水面高10米,有桥屋11间,该桥是泰顺文献记载历史最早的桥梁,被载入《中国古代科技成就》一书。三条桥离公路最远,下车后需要步行二十分钟,有一段是上下崎岖狭窄的小道,天气炎热时需要一定的体力。三条桥不可不去,其他廊桥有的建在民居中间,有的离民居不远,三条桥远离人烟,桥两端分别有两条窄窄的山道通向远处,周围自然景色很美,灰白色的河道,绿色的山体,乌黑的桥身,构成了最简单的三大原色。三条桥的游人是最多的,陆续赶来的,下到河滩嬉水的,在桥上歇息的,不下二三十人,有一位骑自行车旅游的小伙子居然把车子扛到了桥头。游人给静静的山谷带来了特别的生气。 从三条桥上来要搭车才能去洲岭另一端的毓文桥。这里的过路车一天只有四班,没算好时间就很麻烦。一对深圳来的年轻人花80元包了一辆三轮蓬车来回三魁与洲岭的廊桥之间,如果是中巴车来回也就十几元,包车自然要贵。车子能坐六个人,于是我凑了四个人付30元钱搭车去毓文桥。毓文桥位于洲岭乡洲边村,建于清道光十九年(1839年),桥全长23米,宽4米,单跨7.6米,系石拱木廊桥,有桥屋七间。毓文桥和其他廊桥不同,桥身两侧的护栏不像其他廊桥用木板严严实实地遮住,以防雨水侵蚀,毓文桥是镂空的格子木雕护栏,因为桥面及以下都是石头砌成,桥面以上部分才是木质,最重要的桥身部分不怕雨水浸泡。毓文桥有阁楼,顶端飞檐翘角,加上格子木雕护栏,从远处看分外典雅秀气,是我见到的最美的廊桥,难怪一同搭车的游人说毓文桥是一座文人造的桥。毓文桥2000年春由村民自筹资金重建,但重建的毓文桥有一处败笔,桥面用水泥糊成了光滑的表面。我不知道毓文桥原貌,但如果是石板或木板的桥面可能更符合修复文物整旧如旧的原则。特别要提的是,在桥的一头高处挂着一块木板,上面用毛笔清楚地记载着捐款人的姓名、捐款金额,从100元到5元不等,收入共2090元,更重要的是详细记录了建桥的每一笔支出,如砂子160元、碎石180元、小工120元、搅拌机42元,等等,合计2070元,结余20元。我惊讶的不是如此低的成本,而是公开透明的财务制度,反映了敦厚纯朴的民风,让人感慨。毓文桥旁边有一棵古树,其风姿丝毫不孙色于廊桥,两者相映成趣,参天的大树为廊桥遮风挡雨,树下还有当地人祭拜的香火。泰顺的廊桥多半是桥树相伴,薛宅桥、北涧桥等都如此,古桥古树,古宅古村落,一起伴随着岁月的流逝,见证着历史的变迁。 泰顺的廊桥历史上有几百座,现存有三十二座,因时间关系我只走近了八座廊桥,虽然只是走马观“桥”,匆匆来去,但也收获颇丰,感触甚深,诗人艾青对桥赞道:“苦于跋涉的人类,应该感谢桥啊。桥是土地与土地的连系;桥是河流与道路的爱情;桥是船只与车辆点头致敬的驿站;桥是乘船与步行者挥手告别的地方。”是的,要感谢泰顺的廊桥,感谢智慧的泰顺先人,他们逢山开道,遇水建桥,顽强而聪慧的生活态度惠及后人。
进入论坛发表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