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本文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关闭窗口  
关于颜色“红”的另一种诠释
作者:十二  文章来源:廊桥论坛  点击数18812  更新时间:2006/11/2 22:15:45  文章录入:大笨钟  责任编辑:大笨钟

    不知道是天生骨子里有不安分的因素,还是十数年的漂泊不定养成了一种不安分的习惯。总是在被禁锢住一段时间之后,便会给自己找一个行走的理由。于是,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甚至于一些少有人知的地方,以光影或是文字,记录下可能记忆中不能完全保留的东西,然后回来用它作为我“炫耀”的资本,给别人去讲一个接一个的关于行走之中的故事。最喜欢听他们问我为什么去,喜欢看他们羡慕的眼神,喜欢听他们读我的文字后的感觉,喜欢在一个雨夜里再回过头看这些照片这些文字,然后深深的体会人在旅途之上时的心情与感触。

    这一次的长途旅行其实真的是“预谋已久”。

    但真的不能放下一些东西,即便是曾经在一篇关于感触的文字里,似是而非表达过对于梵志关于“花”放下的感悟,但其实当你真的去制定一个非短的旅行计划时,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放下可以解决的问题。

就算到了火车售票口买好了车票,竟然没有一丝的兴奋可言,感觉这一次的旅行会如同我在这个城市日复一日的来往穿梭一样的平常。行前夜时,有朋友送行,微熏的酒意也无法牵扯出行前的豪言壮语,就算是在列车驶出车站的那一刻,看着来来往往的列车、哭泣的送行者、无奈的离别者们,我依然没有任何的感动。

    手机里还存着行前夜发给朋友的短信,是一首小诗,没有格律也没有文体:行前浅醉,算不知今夕是何夕。一样秋浓风雨后,谁人识得离别意。行踽踽、且徨徨,莫道铅华何不洗。多少肝肠寸断处,鹧鸪声里归不及。

    趁着微熏的酒意发给朋友也顾不得他们会不会骂我娇情,但只顾抬头看才圆过的月,虽然有些缺省,但是那份明亮还是会照亮人的心,不论是过客还是归人。

    列车开出上海站的时候,我站在车门处远远的看那些痛哭趺蹲在地上的人,心头似乎有些微微的异样,真的希望她是来送我,让我来体会一下被人送离别时的滋味。但其实,这种念头仅仅闪过之后便一个寒战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生,送别的场面还少吗?

    默默的回去,上了铺位去努力的回想过往那些送别的场面,无论是送人还是被送,就在列车颠簸的时候,果真摇出了眼睛里满满的一眶泪水,掩拭后闭了眼睛听列车的广播里动听的音乐,然后浅浅的入睡。睡中可以感觉到列车进站、出站、上车人的喊声、下车人的叫声,一站一站的走走停停,我告诉自己:这几千里的路程,从起点到终站,这中途所有的站,所有的上车的下车的人都与我无关!

    当我站在昆明火车的出站口,看着那么多来接站的人的时候,我蓦然惊觉,这一次的旅行,不应该带上很多的情绪。我是一个行者,孤独的行者,因为有“需要安静与放松”作理由,要的就是在“陌生”的地方寻找这个理由之后的结果,一个人正好,不是吗?

    在小城安宁稍作停留后,便转车前往此行的第一站:东川红土地。

    对于东川红土地的印象,竟然比云南其他著名的旅游区,诸如大理、丽江、梅里等还要更明晰,即便这是一个鲜有游人、交通不算方便的地方,但它吸引我的则是那迷人的“红”。

    红是我喜欢的色彩之一,在我的脑海里关于红的定义却只有两个,一是“中国红”,也就是春节对联的那种颜色,其实并不鲜艳的红色,但却深邃而不张扬,虽然在冬季的萧瑟里依然夺目,但那却完全是可以涨满人眼的一种温暖;另外则是张国荣歌曲的“红”,它在竭尽全力的诠释红的不同表达形式,但它却是悲伤的,词曲幻映到我眼中时已经带着令人唾泪的凄美。

    于是,在前往东川红土地的车上,在我没有亲眼见到那壮观的红土地的时候,无数的“红”占据了所有的思维,我找不到一种可以来形容那片世界少有的红土的“红”。在大雾迷漫的群山中,想透过山脚转弯雾淡时,搜索到一点答案。坐在我旁边的一位东川老乡却告诉我,这里还没不是红土地,到那边至少还要有几十公里。

    于是,不过几十公里,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行程里,在盘旋的山路上消耗着我的耐性。蓦然间,雾气变淡,山路也陡然向上,旁边的老乡便告诉我快到了。在一个山路的转角处,只是不经意的一个扭头,那一片被划分成许多不规则图案的红褐土地,一瞬时灌进我的双眼。尤其在雾气丝丝缕缕的纠扯间,红褐的土地上再掺杂进大片的白色菜花和成熟了有些枯黄的玉米田,色彩的变幻就这样的被农民和自然不经意的渲染开来。当然,只是这红却真的不是我脑海里曾经的定义。

    同行的老乡对我讲,已经下了两天的雨,原本鲜艳的色彩此时已经深了许多,但这已经足够震撼我了!

巴士在盘山公路继续向上,海拔高度也继续提升,雾气则由淡变浓。那红褐的土地也再次在我眼中消失,直到公路再由爬升转为平坦,雾也变成了细密的小雨。而这雨,一下便是四天,大大小小连绵不绝的,但也正是这秋雨,浇灭了我来之时浮躁的情绪,在大都市里物质与情欲填充后的焦渴,在海拔2400多米的红土地上,以一种近乎于懒散而淡定的心情,面对着这一片广袤的红土地。

    就在秋雨的间歇时,可能不过的两三个小时中,我便会搬了椅子坐到客栈临崖的平台上,望着对面的青山,听风过林梢、鸟鸣深涧、溪淌青岩的声音,然后望着远远的红土地略略呈现的曲线,去体会这一种红色的含义。更有时,可以撑了伞,沿着公路穿行在村落里,看这里的村民冒雨收割荞麦,然后背负着大大的背篓穿梭在田间,分明看到他们腿上沾染了耀目的红土,纵然疲倦与劳累,但他们的表情却是收获时的喜悦。这里的土地相对是贫瘠的,生产的农作物也只有小麦、荞麦、玉米、土豆等几种,而且产量很低,但是看着他们辛勤的劳作,收割、耕地,被细雨滋润后的略显深沉的红土地,就在他们的脚下和犁下翻起的那一刻,一切就都成了希望。就如同他们宁愿让自己的孩子,每天辛苦地步行几公里去上学一样,虽然这种辛苦与收获可能会很少,但就是这一种希望这一种寄托,才会让他们把这一片广袤的红土地装点得更加动人与可爱。

    终于的雨过天晴,是在我的等待已近乎于融进红土地的生活之中。急不可待的租了车直奔观赏红土地最佳的地点,在红土高原明媚的秋天阳光里,那披染在远近山上的红土地,已经再次焕发出它本来的色彩:雨水的蒸腾之下,土地由红褐变淡而鲜艳,即使依然深沉一如田里耕种的乡亲的脸庞,鲜艳是他们偶遇生人时羞涩的微笑。依然是大片的白色菜花与枯黄的玉米田,偶尔镶嵌在红土地之中,但已经被翻耕的土地则豁然敞露开本来的色彩,毫无保留的与我们坦诚相见;即便是再远的大山,也如一块被包浆裹住的红色玛瑙,在雨水冲刷的沟坎里,透露着淡定的红色。无论是“打马坎”的日出,还是“七彩坡”、“锦绣园”的蓝天白云,更或者“落霞沟”、“乐谱凹”的曲线,都被红土地映照出暖暖的红色。就当我站在锦绣曲的拍摄点上,远望连绵的红色土地之时,脑海中再次将原来对于红的印象一一扯出对比,只有这时才发现,这样的对比的脆弱。这一片土地所表现出的红,已经不能用常规意义上彩色的“红”来定义,它所蕴藏的变化与感观体验,已经在这片土地上乡亲们的耕作中,附加进与色彩本无关系的内容;它所表现出的深沉但不沉重,鲜艳但不浮夸,朴实但不呆板。

    正如红土地上的乡亲们所讲,季节是厚爱这片土地的,五月小麦的金黄,九月菜花的雪白等等,颜色就在这一年中变化与拼接,但依然是以红为背景,而这片红色的背景之上,是劳作的人们以及他们的希望!

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打印本文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关闭窗口